章节内容导读：

C 语言提供了 34 种运算符，为了使初学者能够即学即用，本章将重点介绍算术运算符、增 1 和减 1 运算符以及强制类型转换运算符。本章内容对应 “C 语言程序设计精髓” MOOC 课程的第 2 周视频，主要内容包括：

使用算术运算符和标准数学函数将数学表达式写成 C 表达式；
增 1 和减 1 运算符的前缀与后缀形式的区别；
宏常量与 const 常量；
赋值表达式中的自动类型转换与强制类型转换。

3.1.1 算术运算符和表达式

C 语言中的算术运算符（Arithmetic Operators）如表 3-1 所示。由算术运算符及其操作数组成的表达式称为算术表达式。其中，操作数（Operand）也称为运算对象，它既可以是常量、变量，也可以是函数。

按操作数对运算符分类

一元运算符（或单目运算符）：只需一个操作数的运算符。
二元运算符（或双目运算符）：需要两个操作数的运算符。
三元运算符（或三目运算符）：需要三个操作数的运算符。条件运算符是 C 语言提供的唯一一个三元运算符，将在第 5 章介绍。

对于上表中提到的运算符，除计算相反数是一元运算符以外，其余的算术运算符都是二元运算符。

我们注意到，同样是减号，做取相反数运算时，是将其放在一个操作数的前面，而如果将其放在两个操作数中间，则执行的是减法运算，它又变成二元运算符了。

数据类型对算术运算的影响

不同于数学中的算术运算，C 语言中的算术运算的结果与参与运算的操作数类型相关。

以除法运算为例，两个整数相除后的商仍为整数。例如，1/2 与 1.0/2 运算的结果值是不同的，前者是整数除法（Integer Division），后者则是浮点数除法（Floating Division）。

整数除法 12/5 的结果值不是浮点数 2.4，而是整数 2，其中小数部分被舍去了。
浮点数除法 12.0/5.0（或者 12/5.0，或者 12.0/5）的计算结果是浮点数 2.4，这是因为整数与浮点实数运算时，其中的整数操作数在运算之前被自动转换为了浮点数（隐式类型转换），从而使得相除后的商也是浮点数。

求余运算

注意，在 C 语言中，求余运算限定参与运算的两个操作数必须为整型，不能对两个实型数据进行求余运算。

将求余运算符的左操作数作为被除数，右操作数作为除数，二者整除后的余数（Remainder）即为求余运算的结果，余数的符号与被除数的符号相同。例如：

算术运算符的优先级与结合性

算术运算符的优先级与结合性如表 3-1 所示。其中，取相反数运算符的优先级最高，其次是 *、/、%，而 +、- 的优先级最低。并且 *、/、% 具有相同的优先级，+、- 也有相同的优先级。需要注意的是，C 语言中没有幂运算符（需要借助 pow 函数来实现，后续讲解）。

当相同优先级的运算符进行混合运算时，需要考虑运算符的结合性。一元的取相反数运算符的结合性为右结合（即自右向左计算），其余的算术运算符为左结合（即自左向右计算）。

例如，在下面的语句中：

a = -3 * 2 - 1 + 3;

第一个 “-” 是一元的取相反数运算符；
第二个 “-” 是二元的减法运算符。

其运算过程如图 3-2 所示：

首先计算取相反数 -3。
然后计算乘法 (-3) * 2，结果为 -6。
接着计算减法 -6 - 1，结果为 -7。
最后计算加法 -7 + 3，最终结果为 -4。

因为在任何表达式中都优先计算括号内表达式的值，所以可以使用圆括号来控制运算的先后顺序。这样做不仅更直观、更方便，还有助于避免因误用运算符的优先级而导致的计算错误。

示例：计算一个三位整数的个位、十位和百位数字值

【例 3.1】计算并输出一个三位整数的个位、十位和百位数字之和。

【问题求解方法分析】：要计算一个三位整数的个位、十位和百位数字值，必须从一个三位整数中分离出它的个位、十位和百位数字。利用整数除法和求余运算可以解决这个问题。

例如，整数 153 的个位数字 3 刚好是 153 对 10 求余的余数，即 153 % 10 = 3，因此可用对 10 求余的方法求出个位数字 3；百位数字 1 说明在 153 中只有 1 个 100，由于在 C 语言中整数除法的结果仍为整数，即 153 / 100 = 1，因此可用对 100 整除的方法求得百位数字；中间的十位数字既可通过将其变换为最高位后再对 10 整除的方法得到，即 (153 - 1 * 100) / 10 = 53 / 10 = 5，也可通过将其变换为最低位再对 10 求余的方法得到，即 (153 / 10) % 10 = 15 % 10 = 5。

根据上述分析，可编写程序如下：

#include <stdio.h>

int main(void)
{
    int x = 153, b0, b1, b2, sum;

    b2 = x / 100;             // 计算百位数字
    b1 = (x - b2 * 100) / 10; // 计算十位数字，注意 () 不能少
    b0 = x % 10;              // 计算个位数字

    sum = b2 + b1 + b0;

    printf("b2=%d, b1=%d, b0=%d, sum=%d\n", b2, b1, b0, sum);

    return 0;
}

程序的运行结果如下：

由于算术运算符 *、/、% 的优先级高于 +、-，因此为了保证减法运算先于除法运算，程序第 8 行语句中的圆括号是必不可少的。

思考题：本例程序还可以利用 b0 = x - b2 * 100 - b1 * 10; 来计算个位数字 b0。请重新编写例 3.1 的程序，观察运行结果，并分析其原理。

#include <stdio.h>

int main(void)
{
    int x = 153, b0, b1, b2, sum;

    b2 = x / 100;                // 计算百位数字
    b1 = (x - b2 * 100) / 10;    // 计算十位数字，注意 () 不能少
    b0 = x - b2 * 100 - b1 * 10; // 计算个位数字

    sum = b2 + b1 + b0;

    printf("b2=%d, b1=%d, b0=%d, sum=%d\n", b2, b1, b0, sum);

    return 0;
}

原理解析：

b2 = x / 100; 计算百位数字，结果为 1。
b1 = (x - b2 * 100) / 10; 计算十位数字，结果为 5。
b0 = x - b2 * 100 - b1 * 10; 计算个位数字，这里通过减去百位和十位的值，剩下的就是个位数字，结果为 3。

3.1.2 复合的赋值运算符

第 2 章 2.5 节介绍了两种赋值方法：简单的赋值和多重赋值。本节介绍一种利用复合的赋值运算符（Combined Assignment Operators）实现的简写的赋值（Shorthand Assignment）方法。

涉及算术运算的复合赋值运算符有 5 个，分别为 +=、-=、*=、/=、%=。注意：在 + 与 =、- 与 =、* 与 =、/ 与 =、% 与 = 之间不应有空格。

其一般形式及其等价表示如图 3-3 所示。相对于它的等价形式而言，复合的赋值运算书写形式更简洁，而且执行效率也更高一些。

示例：简单的复合赋值表达式计算

例如，计算下面的赋值表达式：

n *= m + 1 // 应把复合赋值后面的当做一个整体

等价于计算下面的表达式：

n = n * (m + 1)

但不等价于计算下面的表达式：

n = n * m + 1

可以用如图 3-4 所示的助记形式来理解上面复合赋值运算符的运算规则。其他复合的赋值运算的例子如表 3-2 所示（下文）。

示例：复杂的复合赋值表达式计算

思考题：已知变量 a 的值为 3，请问分别执行下面两个语句后，变量 a 的值分别为多少？

语句1：a += a -= a * a;
语句2：a += a -= a *= a;

提示：不仅要考虑运算符的优先级，还要考虑运算符的结合性。读者可按图 3-5 来分析其运算过程。注意，第一步 a * a 与 a *= a 的区别在于后者增加了将 a * a 的结果赋值给 a 的操作。

对于语句 1：a += a -= a * a;

初始状态：
- a = 3
计算 a * a：
- a * a = 3 * 3 = 9
执行 a -= a * a：
- a -= 9 相当于 a = a - 9
- a = 3 - 9 = -6
执行 a += a -= a * a：
- 此时 a 的值已经更新为 -6
- a += -6 相当于 a = a + (-6)
- a = -6 + (-6) = -12

对于语句 2：a += a -= a *= a;

初始状态：
- a = 3
计算 a *= a：
- a *= a 相当于 a = a * a = 3 * 3 = 9
执行 a -= a *= a：
- 此时 a 的值已经更新为 9
- a -= 9 相当于 a = a - 9
- a = 9 - 9 = 0
执行 a += a -= a *= a：
- 此时 a 的值已经更新为 0
- a += 0 相当于 a = a + 0
- a = 0 + 0 = 0

3.1.3 增 1 和减 1 运算符

对变量进行加 1 或减 1 是一种很常见的操作，为此，C 语言专门提供了执行这种功能的运算符，即增 1 运算符（Increment Operator）和减 1 运算符（Decrement Operator）。

对操作数的要求

增 1 和减 1 运算符都是一元运算符，只需要一个操作数，且操作数必须具有 “左值性质”，即必须是变量，不能是常量或表达式。

增 1 运算符是对变量本身执行加 1 操作，因此也称为自增运算符。
减 1 运算符是对变量本身执行减 1 操作，因此也称为自减运算符。

前缀和后缀的区别

增 1 运算符既可以写在变量的前面（如 ++x），也可以写在变量的后面（如 x++）。二者实现的功能有所差异：

前缀形式 (++x)：在变量使用之前先对其执行加 1 操作，具有右结合属性。
后缀形式 (x++)：先使用变量的当前值，然后对其进行加 1 操作，具有左结合属性，且优先级高于前缀形式。

因此，++ 作为前缀运算符与作为后缀运算符相比，对变量（即运算对象）而言，运算的结果都是一样的，但增 1 表达式本身的值却是不同的。这种差异通常在赋值语句或打印语句中才能体现出来。

简单示例分析

例如，设有如下变量定义语句：

int n = 3;

分别执行以下两条语句：

语句1：m = n++;  // m = 3，先赋值，后自增
语句2：m = ++n;  // m = 4，先自增，后赋值

虽然变量 n 的值都进行了加 1 操作，但变量 m 的值却是不同的。

语句 1 是将增 1 操作之前的 n 值 3 赋值给了变量 m（即 m = 3）。
语句 2 是将增 1 操作之后的 n 值 4 赋值给了变量 m（即 m = 4）。

同理，分别执行下面两条语句：

语句1：printf("%d\n", n++); // 3
语句2：printf("%d\n", ++n); // 4

虽然变量 n 的值都进行了加 1 操作，但二者打印的结果却是不同的。

语句 1 是后缀增 1 运算符，是左结合的，打印的是增 1 操作之前的 n 值 3。
语句 2 是前缀增 1 运算符，是右结合的，打印的是增 1 操作之后的 n 值 4。

而分别单独执行以下两条语句后，n 的结果值是相同的：

语句1：n++;
语句2：++n;

减 1 运算符 -- 同样可以写在变量的前面或后面，它的用法与增 1 运算符 ++ 的用法相同。

归纳起来，在赋值操作中使用的增 1 和减 1 运算符主要有 4 种情况，如表 3-2 所示。

提示：

对于大多数 C 编译器，利用增 1 和减 1 运算生成的代码比等价的赋值语句生成的代码执行效率更高一些。

复杂示例分析1

下面来看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例子。如果 n 值仍为 3，那么执行下面语句后，m 和 n 的值各为多少呢?

m = -n++;

在上面赋值的右侧表达式中，出现了 ++ 和 - 两个运算符，尽管它们都是一元运算符，但优先级却是不同的，后缀 ++ / -- 运算符的优先级高于取负（-）运算符，并且后缀 ++ / -- 运算符是左结合的。
因此，语句 m = -n++; 等价于 m = -(n++);。
进一步地，根据后缀的 ++ 运算符的意义，将其等价为如下两个语句：

m = -n;       // 先赋值
n = n + 1;    // 后自增

它表示先把 -n 的值拿去给 m 赋值，然后再执行对 n 加 1 的操作。

你一定会问，为什么将 n++ 用圆括号括起来了，却不先计算 n++？

n++ 只表示 ++ 的运算对象是 n，而不是 -n，(-n)++ 表示 ++ 的运算对象是 -n，但遗憾的是，它是一个不合法的操作，因为不能对一个表达式进行增 1 运算。
n++ 究竟是先算还是后算完全取决于 ++ 是后缀还是前缀。
经过上述分析可知，执行该语句以后，m 值为 -3，n 值为 4。

不难发现，从程序的可读性角度而言，后面的两条等价语句比语句 “m=-n++;” 的可读性更好。

复杂示例分析2

经过上述综合练习，现在应该已经具备了正确分析以下程序的能力。

#include <stdio.h>

int main()
{
    // 优先级大小：后缀++、-- 大于 前缀++、-- 大于取负运算符
    // 注意：即使后缀形式的自增自减优先级高于取负运算符，但是也得先使用变量的值，然后再增 1（减 1）
    int n = 3;
    int m = -(n++);    // 先赋值，后自增
    printf("%d\n", m); // -3
    printf("%d\n", n); // 4

    n = 3;
    m = -(++n);        // 先自增，后赋值
    printf("%d\n", m); // -4
    printf("%d\n", n); // 4

    n = 3;
    m = -(n--);        // 先赋值，后自减
    printf("%d\n", m); // -3
    printf("%d\n", n); // 2

    n = 3;
    m = -(--n);        // 先自减，后赋值
    printf("%d\n", m); // -2
    printf("%d\n", n); // 2

    return 0;
}

程序的运行结果如下所示：

提示：

括号在这里的作用是确保取负运算符 - 作用于整个自增或自减表达式的结果上。然而，后缀自增 / 自减运算符的 “读取当前值然后修改” 的行为是由其定义决定的，并且这个行为在表达式求值过程中是最后发生的（相对于读取当前值而言）。因此，即使使用了括号来改变运算的优先级，后缀自增 / 自减的这种 “延迟修改” 的特性仍然保持不变。

简而言之，括号改变了运算的优先级，但它不能改变后缀自增 / 自减运算符 “先使用值后修改” 的行为模式。

总结

运算符	描述	使用顺序	优先级	结合性
`n++`	后缀自增	先使用值，后增 1	较高	左结合
`n--`	后缀自减	先使用值，后减 1	较高	左结合
`++n`	前缀自增	先增 1，后使用值	较低	右结合
`--n`	前缀自减	先减 1，后使用值	较低	右结合

后缀形式：

先使用变量的当前值，然后再对变量进行增 1（或减 1）操作。
例如，在表达式 n++ 中，首先会使用 n 的当前值，然后 n 的值才会增加 1。

前缀形式：

先对变量进行增 1（或减 1）操作，然后再使用变量的新值。
例如，在表达式 ++n 中，n 的值会首先增加 1，然后整个表达式会使用 n 的新值。

优先级：

后缀增 1（减 1）运算符的优先级高于前缀增 1（减 1）运算符。
这意味着在表达式中，后缀运算符会先于前缀运算符被计算。

结合性：

后缀运算符是左结合的。
前缀运算符是右结合的。

避免复杂的变量增减运算

通常，良好的程序设计风格提倡在一行语句中一个变量最多只出现一次增 1 或减 1 运算。因为过多的增 1 和减 1 混合运算，会导致程序的可读性变差。同时，C 语言规定表达式中的子表达式以未定顺序求值（即不保证对同一变量进行多次修改的顺序），从而允许编译程序自由重排表达式的顺序，以便产生最优代码。这样就会导致当相同的表达式用不同的编译器编译时，可能产生不同的运算结果。

良好的程序设计风格不建议在语句中使用复杂的增 1 和减 1 表达式，如下面程序所示，不仅晦涩难懂，而且在不同的编译环境下会产生不同的结果，实践中很少使用。

#include <stdio.h>

int main(void)
{
    int a = 5;
    int sum = ++a + ++a;
    printf("%d\n", a);
    printf("%d,%d,%d\n", a, a++, ++a);
    printf("a=%d,sum=%d\n", a, sum);

    return 0;
}

在 VS code（使用 GCC 编译器）中的运行结果如下所示：

但重要的是要强调，由于未定义行为的存在，不同的编译器可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。在实际编程中，应避免在同一表达式中多次修改同一对象，以避免这种不确定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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